細狗攆兔是流行于關中渭北平原地區的一種民間娛樂活動。相傳早在《史記.李斯》傳中就有“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,逐狡兔”的記載,司馬相如《上林賦》中有“兔園夾池水”的記述,可見蒲城當時已是皇室獵兔的狩獵之域,唐太祖李淵、太宗李世民也分別獵于(蒲城)伏龍塬和堯山。看來古代這還是一項官民同樂的活動。
作為主角的細狗,乃渭北名犬。“黃瓜嘴,羊鼻梁,四蹄如蒜;腰似弓,腿似箭,耳垂尾卷。”攆兔獵鼠,機智靈活,看家護院,極通人性,是人類的極好朋友。
其實每項活動的初衷都是好的,只是后來參與的人多了,這就得有些***在里,要不項目的持續性也就成了問題。漸漸地,有人就加上賭注,并以此為業。給主人贏了大錢的細狗,地位和待遇自然就不同于普通的狗了,有的甚至還要高于普通的人了。
強子本名廖自強,又名強子,江湖人稱“強哥”。“強哥”就養了一條細狗,人稱“將軍”,幾乎是逢場必贏,為強子立下了汗馬功勞。強子對他也確實不錯,七十平的“將軍府”,冬暖夏涼,專人伺候吃喝,儼然一位真將軍。那紅火的,強子的手下見了都要打招呼。
說白了,狗就是狗,安守本分就是了,可這位“將軍”卻忘了自己是狗了。每次強子手下打招呼時,他都把狗頭揚得高高的,不可一世的樣子。那些手下雖然一臉堆笑,可心里早恨的牙癢癢。懾于強子的威惡,也不敢表現出來。“將軍”有時不高興,冷不丁給誰一口,被咬的人只有受著,也不敢吭氣。當然,在強子跟前,“將軍”還是溫順的,偶爾也會露出牙,可聽到強子一聲低吼,馬上就縮著身子,溜走了。
只要強子沒在的時候,“將軍”就覺得自己就是強子了。逮住誰都要露著牙吼兩聲。直到被吼的人孝敬上它滿意的東西,這才會放過你。時間一長,“將軍”就不滿足自己只是一條狗了,也想作人,也想把人可以享受的一切,自己也享受上。
有句話說,做狗時間長了,就會忘了自己是人;而作人時間長了,就會忘了自己是狗。做了“人”以后,“將軍”鍛煉少了,吃喝多了,動不動還要勾引一下母狗。這樣,慢慢地戰斗力就下來了,偶爾還會輸上一場。輸了錢,強子也就有點不高興了。可“將軍”還是我行我素,逢狗就說,強子的一切都是它贏下的。好像沒有它,也就沒有今天的強子。
強子的場子弄的越來越大,終于引起***的注意。在一場秋季的打擊黃賭毒行動中,強子被抓進去,判了十年。
沒有了強子的“將軍”被人收留了,可作了人的“將軍”早就失去了狗性,連輸幾場之后,新主人就不待見它,待遇標準自然就降下來了。吃不好住不好,“將軍”的脾氣還不愿意改。“要知道我當年多……”“將軍”見狗就這樣說。以前受夠了它趾高氣揚的惡氣,誰都對它嗤之以鼻。看到狗們和人們沒有了以前的“恭敬”,“將軍”就覺得受不了,以至于見誰咬誰,見誰吼誰,好像所有人都不把她當人看了。
事實是,它一直就只是一條狗。
抱怨的多了,人人都見它煩。一天晚上,開飯時間晚了,“將軍”就很不高興,索性出去溜達一下。它慢慢地走到一條幽靜的小路上,迎面過來一輛摩托車,車燈晃了它的眼睛,它就很生氣,朝著車子大聲的吼。覺得不解氣,直接撲到了騎車人的身上。
等到它從騎別人身上溜下來時,血從肚子底下噴涌而出,它躺在地上抽抽了一會,腿一登,斷氣了。騎車人看看四周無人,抱上后座,用繩子捆了,一加油門,絕塵而去。
第二天,狗糧放進窩里,沒見“將軍”出來吃,飼養人就告訴了新主人,可新主人只是說了句:“知道了”。轉身就去逗他的貓了。